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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毛僵出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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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,孔小小和褚慈看到的會不會是同一個人,我們找到孔小小時她不斷重覆著“聶”字,她是在叫我,還是說,看到了聶家的人?

這一切既讓人寒毛直立卻又無比期待著,聶未詮一定沒有死。

遠處傳來鎖鏈沈重的碰撞聲,以及木頭被撞擊得咚咚作響的聲音,我朝褚慈看了一眼,她微微蹙起眉,說道:“我們去看看。”

走得越近,那聲音就越清晰,就像是有東西被鎖起來了,並且那玩意應該塊頭不小。

褚慈剛走到洞口就停了,她說道:“先別進去。”

我應了一聲,然後無意中踢到了一堆東西,我蹲下.身去摸索了一番,心中忽然一喜,說道:“是火折子。”

褚慈沈默了一會,說道:“點起來。”

我拿出打火機把那火折子點燃了,旁邊放著幾個還在冒著煙的,想必是剛剛在這裏的人留下的。點燃之後我才發覺,這火折子竟然是用花花綠綠的冥幣做成的。

我把火折子遞給了褚慈,褚慈拿著它走到了裏面去,我跟在後面,這一看就傻眼了。

裏面橫橫豎豎的滿是玄黑的鎖鏈,一個棺材被立著鎖在正中,棺材蓋被裏面的東西弄得砰砰的響,周圍的鎖鏈也因此撞個不停。

我下意識轉身往外跑,喊道:“走啊!”

褚慈把火折子吹滅,跟在我後面往外跑。誰知那些鎖鏈忽然一動,噌一聲從我們身後甩出,在洞口處纏成了一張網。

我腳步一頓,轉頭朝那棺材看去,只見那棺材蓋嘎吱一聲就打開了,然後嘭的落到了地上。

“毛僵。”我壓低了聲音說道,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東西,相比之下以前解決的鬼物就跟小打小鬧一樣。

毛僵如其名,渾身長滿了毛發,身上穿著清朝官服,頭頂著一頂高筒氈帽。那雙眼被濃密的毛發覆蓋,隱約可以看見臉上脖頸上纏著一圈圈銅錢。

我不由得把剛才在這裏的人罵了一遍,他們走得可真是及時,我們就跟上趕著來收拾殘局的一樣。

那毛僵兩手擡起平放著,雙手正好對著我和褚慈。我伸手去拉那比我手臂還粗的鎖鏈,說道:“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。”

毛僵往前一跳便落在了距我們不到五米的地方,我還在拉著面前的的鎖鏈,卻根本沒法把那鎖鏈給挪動。

手上連基本的桃木、墨鬥線和糯米都沒有,這麽碰上毛僵就等同於送死。我問道:“怎麽辦?”

褚慈倒是一點也不慌:“我有棗核。”

袁枚的《子不語》中提及,棗核七枚可以治僵屍,這法子沒有試過也不知道管不管用,不過這時候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醫了。

褚慈把一包用符紙包起來的棗核朝我扔來,然後便朝那毛僵走了過去,說道:“你想辦法把棗核釘入屍脊背穴。”

那毛僵身一轉,便朝褚慈跳了過去,褚慈身後的鎖鏈嘩嘩移動著,將她困在了一個角裏。

我把符紙撕開,這才發現那幾枚棗核都是與分魂針連在一起的,我追了上去尋找時機將棗核打入毛僵背脊。

那東西行動敏捷,要找準穴位也不容易,眼看著褚慈要被毛僵抓住了,我抓著鎖鏈借力躍起,將連著棗核的分魂針刺入了毛僵背部。

然而那棗核還露在外面啊,這什麽糟糕的設計!

毛僵猛地轉身,手朝著我的脖頸抓來,那幹裂的手像是久旱的泥地一樣,指甲又臟又長。

褚慈彎腰抓起一塊巴掌大的石頭,把毛僵背上還露在外面的那顆枚棗核給拍了進去。

頓時周圍被拉緊的黝黑鎖鏈一松,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,那洞口也隨之顯現出來。

那毛僵朝我跑來,我踉蹌著後退了幾步,忽然絆到了地上的鎖鏈,差點就倒了下去,就這麽幾秒的時間裏,毛僵已經貼到了我的身後,我甚至可以聽到它喉嚨裏咕咕的聲音。

褚慈在後面喊道:“棗核給我!”

我不敢動,背後的毛僵也不動,它喉嚨裏發出的聲音幹啞如同拉風箱一般。在聽到褚慈的話後,我攏了攏掌心裏被符紙裹起來的棗核,然後反手扔了出去。

毛僵被那小紙包吸引住了,一個轉身便追著那包棗核而去,然而棗核被褚慈穩穩抓在了手裏。

我往旁邊躲了過去,但洞穴裏光線太差,我一個沒註意就撞上了洞壁上突起的一個硬物。我擡手摸了一把,發現那東西中間的凹陷處恰好可以放一個火折子。

用冥幣做成的火折子既有照明的作用,又能用來鎮壓鬼物,只是這鎮壓也要講究法子。

不知道這洞穴裏用來放置火折子的鐵臺有多少個,我現在已經沒有閑情來數了,如果正好如我所想的那樣,那就再好不過。

我朝剛才撿到火折子的地方跑了過去,彎下腰一邊摸索著一邊把地上散落的火折子撿起來,然後抱了滿懷就朝洞壁跑了過去。

褚慈仍在躲避著毛僵,毛僵行動太過迅猛,她躲都來不及,更別說是找機會把棗核釘入毛僵後背了。

我擔心褚慈會出事,趕緊把火折子點燃了塞進鐵臺中間的凹陷處,放完之後手指都在微微地顫抖。

我摸著洞壁從這一頭走到了那一頭,終於把鐵臺全都放滿了,懷裏抱著的火折子剛好用完。

然而用火折子放滿這幾個鐵臺並沒有什麽用,至多是把這洞穴給照亮了。洞穴被熏黃的火光照亮了,洞頂垂著難以計數的玄黑鎖鏈,鎖鏈的影子映照在壁上,就像是一條條被吊起的巨大蠕蟲一樣。

那毛僵是沒有影子的,因被火光所照,它喉嚨裏的咕咕聲更甚了,分明是饑餓了許久才會發出的聲音。

我轉頭看到放置在中央的棺材上貼著三張嶄新的符箓,那符祿上的赤色鮮艷得很,一看便知道是剛剛畫出來的。

那肯定不是什麽能壓制毛僵的東西,不然它們也不會在毛僵離棺後還毫無反應,我思索著要不要去取下那三張符祿,然後聽到褚慈喊道:“撕了那三張符!”

我擡腿便朝那木棺跑去,然後把木棺上的三張符給撕了下來,符箓離棺的那一刻,那毛僵像是脫力了一般,速度忽然慢下了一截,動作也變得遲鈍了許多。

趁著毛僵虛弱之時,褚慈將餘下的六枚棗核通通打入了毛僵腐爛的後背,那毛僵動作一頓便倒在了地上。

毛僵的喉嚨裏發出陣陣嘶啞的叫聲,血肉模糊的面目上覆蓋著的層層皮毛開始脫落,露出了裏邊泛黑的頭骨。

我朝那毛僵走了過去,低頭看著它無力掙紮的模樣,說道:“要用火燒。”這等鬼物必須要用火燒才能根治。

褚慈說道:“你來。”

我把壁上的火折子取了下來朝那毛僵扔去,正轉身要去取第二個火折子的時候,聽到身後傳來滋滋的聲音,回頭一看,那毛僵竟然已經被燒成了灰燼。

總算是解決了這玩意,我松了一口氣,慢慢平穩了呼吸。

褚慈拍了拍衣服上沾上的灰,將淩亂的頭發重新紮了起來,說道:“走吧。”她微微皺著眉,轉頭朝洞外看去,也不知是在看什麽。

我以為她是又看到了什麽人影,便沿著她的視線看了出去,問道:“看什麽?”

褚慈搖頭:“沒什麽,我只是在想進來前看到的那個人影。”

褚慈提及“人影”,我才想起置我們於危險的人。進來前我曾看到這洞穴中有火光,他們究竟進來幹了什麽,抑或是拿到了什麽?

我轉身看了一圈也沒找到什麽特別的地方,忽然擡頭一看就看到洞頂墜著的鐵鏈中,不少是掛著個木盒子的。

鐵索尾端離地大約有三米,以一人的身高是根本夠不著的。我擡手指向掛在鐵索上的木盒,問道:“他們要的東西,會不會就在裏面。”

褚慈仰頭看著,說道:“那他們大概已經拿到了。”

我說道:“未必,他們走得太急了。”我不禁好奇,他們要拿的究竟是個什麽東西,我左右看了一圈,尋覓著可以攀到頂上的東西,誰知看了一圈也沒找到。

褚慈一直皺著姣好的眉,她忽然側頭朝外面看去,說道:“什麽聲音?”

從外面傳來一陣轟鳴聲,地面隨之也晃動了起來,我一怔,地震了?

我和褚慈趕緊跑到了外面,只見這山洞外一圈平地已經塌陷,邊沿處的碎石子簌簌往下落著。

那塌陷的一圈平地看著有兩丈寬,邊沿處的平地仍在緩慢地碎成石子落下,我不由得後退了兩步,說道:“怎麽回事。”

“有人要把我們困在這裏。”褚慈說道,她半瞇著眼看著遠處,眼神冷如刀。

我順著褚慈的眼神看去,看到一抹細瘦的身影停在對面的平地上,四周黑暗可怖,我細細分辨著那個身影,頓時就楞住了。

那是閆小燕!

閆小燕不屑地笑了一聲便轉身離去,那眼神輕蔑得不似尋常時候。

我驚得渾身寒毛直立,大喊了一聲她的名字。

閆小燕卻未停下,只說了句:“陰兵入界,你們怕是趕不上了。”

那身形和聲音分明就是閆小燕,可那卻又不該是閆小燕。邊上的碎石滾落黑暗之中,我不能再往前一步,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走遠,直至不見。

我積攢心底的疑問越來越多,心道,難怪閆小燕醒來後處處不對勁,難不成早就被換了芯?

褚慈輕嘆了一聲,說道:“我們被算計了,要制毛僵就不得不觸動洞裏的符陣,這還是個死陣。”

“那閆小燕怎麽辦?”我問道。

褚慈拿出羅盤調弄著說道:“閆小燕的魂被囚了,現在占著她軀殼的是另一個人,那些人會不會害她得看她還有沒有利用價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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